创新监督模式 整合监督力量
纪审巡联动深挖粮仓硕鼠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韩亚栋
安徽省凤阳县纪委监委综合运用“室组地”联动、纪巡联动等多种方式，持续深化粮食购销领域腐败问题专项整治，织密织牢常态化监督网。图为该县纪委监委工作人员和巡察干部在县振兴粮食集团储粮仓库了解相关情况。王孟龙 摄
连日来，安徽省粮食系统组织干部职工集中观看省纪委监委制作的警示教育片《霉变的“粮心”》，片中展现的全椒县华丰粮油储运有限公司原经理胡洪水案触目惊心、令人警醒。胡洪水被查，是纪检监察和审计、巡视巡察三类监督贯通协同的结果。此前，安徽省纪委监委将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移送的涉及华丰粮油储运有限公司案件交滁州市纪委监委办理，后安徽省审计厅专项审计和省委专项巡视均移交了反映胡洪水有关问题线索，滁州市纪委监委将问题线索合并办理。不久，胡洪水被宣布接受审查调查。
两年多来，安徽省纪委监委探索形成“纪委统筹、审计先行、巡视巡察跟进”监督模式，并印发《关于进一步推进纪检监察监督巡视巡察监督与审计监督贯通协同高效的若干措施》，推动粮食购销领域腐败问题专项整治走深走实。
推动各类监督力量攥指成拳，形成工作合力
涉粮腐败具有风险点位多、监管难度大等特点，推动各类监督力量攥指成拳，有助于形成工作合力、破解监督难题。“纪委统筹、审计先行、巡视巡察跟进”的监督模式，就是在推动各类监督贯通协同过程中探索形成的。
2021年8月，在粮食购销领域腐败问题专项整治工作初期，安徽将省审计厅纳入省专项整治工作小组成员单位，建立会商机制。其后，省纪委监委专项整治工作小组办公室主动与省审计厅会商，省审计厅对照省纪委监委专项整治工作方案要求，研究制定了全省粮食购销领域专项审计调查工作方案。
2021年9月至11月，安徽省审计厅抽调779名审计人员组成94个审计组，对全省粮食购销领域重点单位、重点目标全覆盖式开展专项审计。同年11月至12月，省委巡视办与省纪委监委会商制定涉粮问题省市县三级联动专项巡视巡察工作方案，并按照方案要求，对608家涉粮业务主管监管部门、企事业单位及其所属基层粮库实现专项巡视巡察全覆盖。专项审计、专项巡视巡察分别移交问题线索232件、546件，省纪委监委将专项审计、专项巡视巡察发现的重点问题线索指定若干省辖市查办，并采取联合调查、参办指导等方式领办督办，推动涉粮问题线索加快查办，并建立移送问题线索办理进展动态反馈机制。
纪审巡联动，安徽省无为十里粮食储备有限公司原党支部书记、董事长黄某某等人靠粮吃粮被查处。2021年9月至10月，无为市审计局派出审计组对该市粮食购销领域开展专项审计，发现无为十里粮食储备有限公司与无为金信粮油购销有限公司（由十里粮库前身“安徽无为国家粮食储备库”解聘人员注册成立）之间，经营管理混同。审查账目发现，十里粮库和金信公司财务未分开核算，2015年6月十里粮库和金信公司进行财务分割时，未对公司财务进行审计，未能准确界定双方真实资产及负债情况，可能导致应归属十里粮库的部分资产流向金信公司，造成国有资产损失，遂将相关问题线索移送市纪委监委。2021年10月至12月，芜湖市委第一提级交叉巡察组对无为市发改委党组开展涉粮问题上下联动专项巡察，发现并向无为市纪委监委移送十里粮食公司违规补贴售粮者、擅自降低溢余粮出售价、违规将国企收益截留给金信公司等问题线索。
结合专项巡察和审计发现的问题，无为市纪委监委对十里粮库有关负责人进行初核。因问题线索涉及时间跨度长、财务资料多，且粮食购销领域资金流水交易频繁、账目类别繁杂，专业性强，无为市纪委监委发挥审计部门专业性强、不易暴露调查意图等优势，全面厘清十里粮库财务状况，很快发现该公司账外账情况，并及时固定相关证据。
随着调查深入，黄某某等人靠粮吃粮问题浮出水面。2021年12月，无为市纪委监委对黄某某进行立案审查调查。2022年5月26日，黄某某被给予开除党籍处分。2022年5月30日，黄某某被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
安徽省纪委监委有关负责同志介绍，查办案件是纪检监察机关的重要工作内容，是最有力的监督，必须贯穿专项整治全过程。省纪委监委科学制定专项审查调查工作方案，加快巡视和审计移交重大涉粮问题线索的查办，加强“室—组—部门”联动监督，对各审计组开展督导检查，督促审计机关全面扎实履行审计监督职责。审计机关聚焦财务、资金等重点领域监督，充分发挥业务职能和专业优势，为纪检监察机关提供大量问题线索。巡视巡察机构在运用审计监督成果后，能快速发现一批可查性强的问题线索，形成叠加效果。
在发现问题上聚力聚焦，将高质量线索转化为反腐败成果
解决案源问题是“纪委统筹、审计先行、巡视巡察跟进”监督模式最突出的优势。“专项审计、专项巡视巡察能够为案件查办提供丰富案源，抓实发现问题线索的移送和办理工作，将高质量线索转化为反腐败成果。”安徽省纪委监委第六纪检监察室有关负责同志说。
根据问题线索移交情况，“纪委统筹、审计先行、巡视巡察跟进”监督模式发挥作用大致包括以下几种情形：
——对审计环节移交问题线索进行查实。如安徽省审计厅在一次专项审计中发现，安徽粮食批发交易市场有限公司现代粮食物流中心库使用农发行贷款，为某民营企业垫付资金，用于竞买中央储备粮，并向该公司提供大额资金用于企业周转。2021年12月，经省纪委监委指定管辖，黄山市纪委监委对安徽粮食批发交易市场有限公司原总经理、现代中心库原负责人董增玉立案审查调查，发现并查清其违反政治纪律、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和廉洁纪律、涉嫌受贿犯罪等问题。2022年4月，董增玉被“双开”；同年6月因犯受贿罪、洗钱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八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三十二万元。
——审计环节发现财务或资金问题，但因种种原因未查清涉及人员，再由巡视巡察聚焦相关问题，盯着问题重点查涉及人员，最后移交问题线索被查实。2021年10月，省审计厅对省粮食集团开展专项审计，发现并移交省粮食集团先后两任党委书记、董事长聂军、周新开有关问题线索，但受多重因素影响，相关问题要查清查透存在困难。专项审计后，巡视部门及时跟进，针对审计已发现问题，聚焦重点、突出特点、抓住难点，破题开局，从聂军、周新开与他人串供、违规开办企业、违规收受股息分红等问题入手，抽丝剥茧、循序渐进，发现并查清二人涉嫌贪污、受贿、私分国有资产、职务侵占、诈骗等问题，为案件查办提供强大支撑，最终查清查实二人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聂军、周新开被“双开”，其涉嫌犯罪问题被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
——巡视巡察移交问题线索被查实。2021年12月，安徽省委专项巡视省粮食局期间，发现时任省粮食和物资储备保障中心主任赵兴卫涉嫌虚假贸易，非法获利，挪用涉粮资金供民营企业使用、涉嫌挪用公款等问题线索。省纪委监委将赵兴卫问题线索指定六安市纪委监委管辖，查清了其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违反组织纪律、违反廉洁纪律、违反工作纪律、涉嫌受贿犯罪等问题。2022年7月，赵兴卫被“双开”，同年12月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二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十五万元。
“纪委统筹、审计先行、巡视巡察跟进”监督模式，其作用并不限于发现问题线索。
在线索处置上，健全“统”“分”结合机制。省纪委监委高度重视巡视巡察、专项审计发现问题线索的移送和办理工作，将高质量线索转化为反腐败成果。一方面以“统”实现集中高效。省纪委监委对全省专项审计移送问题线索统一接收分办、集中管理、优先办理。另一方面以“分”调动各方力量。省纪委监委将巡视巡察、专项审计发现的重点问题线索指定若干省辖市查办，并采取联合调查、参办指导等方式领办督办。
在助力案件查办上，纪检监察机关抽调审计干部参与审查调查，对疑难问题提请审计机关专业支持。如安徽省合肥市纪委监委在查办某粮食购销领域“以陈顶新”问题线索时，注重发挥“纪检+审计”协同联动优势，对涉案公司全方位审计，全面核查政策性粮食收购业务，分析研判财务数据，审计人员和专案组深入探讨存在疑点和问题，为案件调查提供方向指引和证据支撑。
在监督整改落地上，安徽省纪委监委加强与省委巡视办、省审计厅联系沟通，省委巡视办会同省纪委监委研究制定《省委书记专题会部署工作任务分解意见》，明确整改主体，压实整改责任；省纪委监委会同省审计厅梳理专项审计调查报告问题清单，作为跟踪问题整改及问责依据。省纪委监委推动省审计厅分解问题整改任务清单，按照“一月一报告、两月一起底、三月一回头”要求，推动问题改彻底、改到位；督促省粮食和物资储备局配合省审计厅落实整改具体任务，全面加强粮食购销全过程各环节管理。
将专项整治工作中总结的经验固化为制度，进一步推动贯通协同监督规范化、法治化、正规化
2022年9月，安徽省委常委会审议通过了《关于进一步推进纪检监察监督巡视巡察监督与审计监督贯通协同高效的若干措施》，由安徽省纪委机关、省监委、省委巡视办、省委审计委员会办公室、省审计厅等5部门联合印发。
《若干措施》包括加强党对“三类监督”的全面领导、提高审计问题线索移送的精准性、最大限度发挥监督叠加效应、推动监督成果转化为治理效能、加强组织保障五大部分14条，将安徽在粮食购销领域腐败问题专项整治工作中总结的经验固化为制度。
为提高审计移交问题线索的精准性，《若干措施》要求各级审计机关立足经济监督，聚焦主责主业，依法履行职责；加强审计能力建设，深化研究型审计，提高审计监督的穿透性；坚持“四个突出”（突出重大决策部署、突出重点领域、突出重点事项、突出重点人员），加强审计现场管理，提升审计问题线索移送质量。
为最大限度发挥监督叠加效应，省纪委监委要求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巡视巡察机构、审计机关加强沟通衔接，完善监督协同机制，形成监督合力；完善信息沟通机制，加强双向互动；完善人员协作机制，强化资源统筹，充分发挥三方职责、专业之长。《若干措施》提出，探索在党委统筹下巡视巡察与审计一体谋划、协同开展，建立审计和巡视巡察规划计划协同机制。充分运用“先审后巡”“先巡后审”“巡审联动”等模式，审计实施或巡视巡察期间，对属于对方职责范围内的事项，及时沟通、相互协助。
安庆市开展每轮巡察前，市委巡察办向市审计局发函，请其向市委巡察组介绍拟巡察单位审计情况，提供审计报告等，为巡察组提供第一手资料。六安市坚持“纪审巡”联动，在巡察该市某粮食企业时，市委巡察组与市审计组同步进驻开展巡察审计工作，审计组从财务账目中查找经济问题，将问题移交巡察组，核查背后症结与责任；巡察组从责任落实方面查找问题，同步共享给审计组，核查背后可能存在的经济问题；市纪委监委调查核实巡察审计移交的问题线索，推动该粮食企业加强内部管理、健全相关制度。
《若干措施》提出，对“三类监督”发现的普遍性、倾向性问题，加强综合分析研判，深入分析问题背后的体制性障碍、机制性缺陷、制度性漏洞，以案为鉴、以案促改、以案促治，做到举一反三，完善制度机制，推动标本兼治，形成监督闭环。
通过“三类监督”协同贯通，安徽省粮食集团包括三任“一把手”在内的多名领导干部腐败问题被发现并查实。针对省粮食集团出现的“塌方式”腐败问题，安徽省纪委监委、省审计厅、省委巡视办加强综合分析研判，发现省粮食集团并入省旅游集团后，存在现代企业制度不完善、法人治理结构不健全、粮食管理权弱化等问题，省纪委监委就有关问题向省委及时汇报。根据省委、省政府部署，省国资委党委牵头组建安徽省粮食产业集团有限公司，通过整合原省粮食集团、省粮食和物资储备局所属省级储备粮承储库点，推进政策性业务和经营性业务分离，理顺国有粮食企业管理体制。
目前，“纪委统筹、审计先行、巡视巡察跟进”的监督模式，已被运用于发现和解决其他领域的问题。2023年6月，安徽开展城市绿化工程领域腐败问题专项整治。专项整治充分运用粮食购销领域腐败问题专项整治中形成的经验，由省委巡视办、省审计厅组织全省各地组建107个巡察组、124个审计组，开展专项巡视巡察和专项审计。